德成学术动态——《地权与中国经济发展》学术研讨会
原创 德成智库 北京德成智库
发布日期：2023-09-27 来源： 作者：北京德成经济研究院
加入收藏
9月23号上午，德成智库举办了题为《地权与中国经济发展》学术研讨会。德成智库高级研究员赵宪尧教授、赵丽元教授团队、德成智库院长甘德安教授分别在会议上进行了分享。
本次交流会由德成智库研究员朱永华教授支持，参会成员既有德成智库的成员，也有来自长江新区管委会的朋友，还有来自华中科技大学、省社科院、武汉工程学院、江汉大学等高校的老师、博士生和硕士研究生。赵宪尧教授分享的主题是《我国农村土地权属与农村发展》。在分享中，赵教授对于当前研究存在的问题进行了分析。他认为，在研究乡村以及土地问题时，学者自身设定了很多“禁区”，束缚了自身的科学思想，他们将该课题当作是一个敏感话题，总是把这个话题上升到某种高度。除此之外，土地到底归谁管理，学者们对此也没有进行深入的研究，从而产生了一系列问题，所有制关系没有理清，土地资源以及人力资源没有好好利用，农民对于自己的权益认识不清晰，管理者管理不到位等。赵教授从“乡村振兴”的视角来谈研究土地权属问题的意义。赵宪尧教说，我们要从理论上研究乡村振兴，农村的发展离不开土地利用以及乡村的规划建设，要重视土地和农民的发展，从而促进农业发展，最后带动城市化、工业化发展。在农村土地制度改革的必要性方面，赵教授列举了以下几点：第一是生产力提高、农村劳动力需求减少；第二是生产模式变更对土地制度提出新要求；第三是土地流转的不适应；第四是使用权的不稳定性。赵丽元教授团队的方云皓博士分享了《关于加强和创新乡村治理，助推乡村振兴高质量发展》课题研究的基本内容。该团队认为，“治理有效”是乡村振兴战略的重要内容，而加强和创新乡村治理是提高乡村善治水平的重要手段和关键路径。研究课题结合湖北省不同地区、不同模式下的乡村治理经验，针对性地提出适用于本地区的乡村治理策略，以助推乡村振兴高质量发展研究。甘德安教授分享的主题是《世族、土地、房地产暴雷以及土地财政》。甘德安教授用土地所有权这条红线解读了血缘大家族的“五世而斩”与当下房地产暴雷、地方政府债务。甘德安教授指出：中华民族血缘组织演化的历史，就是土地所有权的演化史。商鞅“废井田、开阡陌”开启了土地私有化进程，这也是贵族血缘家族向小农经济家族转型的伊始。血缘家族的规模，不过是土地收益与血缘家族维系成本之间的平衡。当人口增加、人均土地不断减少时，土地收益难以维系血缘大家族成本支出时，就趋于崩溃；人均土地的多少与血缘家族规模大小成正相关关系；而且，血缘家族扩张的边界就是熵增为零。血缘家族因能吸纳负熵（比如通过姻亲吸纳资源，比如门当户对）会导致它的发展与繁衍：吸纳的负熵越多，扩张的越大越快。但是，由于人口的非线性增长，一方面导致土地供给量不足，另一方面儒家文化的“五世同堂”累世同居的理想，增大了内部管理成本，正熵增大，促使血缘大家族的混乱与崩溃。甘德安教授依据地权解读城镇化、市场经济与土地所有权的关系。甘德安教授指出，城市化，即“离地域性”活动，不过是没有土地所有权的农民在土地上获得的得益小于当农民工的得益的体现。市场的扩大，不过是人与人因血缘绑在一起转变为人与人因利益绑在一起。也可以解读为，从市场获得的负熵大于从血缘家族获得的负熵，血缘大家族自然分解为血缘小家庭了。甘德安教授也谈到地权研究中忽略的问题。当下，中国城市土地归国家所有，农村土地归集体所有。问题是，集体是谁？如果老百姓根据结社自由组建农会、民间合作社和股份公司，那是民有；如果组建人民公社，那是政府所有。甘德安教授指出，没有所有权的危害巨大。人类进入文明社会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私有财产制度的形成。土地承包制不具有所有权，只有残缺交易权、处置权与收益权，这自然就无法用土地来帮助农民在城市为新生活提供保证。甘德安教授还指出，当前房地产暴雷与地方财政困顿实际是地权的问题。地方政府财政收入，一是靠民企税收，二是靠卖地收入。当下民企发展不好，税收减少，自然希望靠卖地收入。当下，地方政府卖地大约占政府财政收入的40%-50%。这种收入是这样操作的，政府低价收购集体所有的土地，比如，3万/每亩，然后高价卖给地产商，比如300万，这自然导致高房价；房子没有建好，政府就抓紧再买集体所有的土地，开发商抓紧再买政府的地，房子继续涨价，这是一个政府与开发商乐于见到的正循环。但是，房子总有供大于求的时候。当下，中国的房子就是供大于求的时候，或许很长的时间都会供大于求。中国有近5亿个家庭，但有6亿栋房子，注意是6亿栋，不是6亿套，供大于求，加上老百姓没钱买房（中国老百姓消费占GDP的比重仅为39%左右，老百姓收入还要想到生病、养老、教育等支出）。房子供大于求，资金链就会断裂，现在就是断裂的时候。中国房地产这个把政府、开发商、四十多个产业与广大老百姓绑在一起的正循环链的本质，就是集体土地是没有所有权或弱所有权的制度设计。此外，房住不炒扼杀房产的商品属性，使得房子只有使用价值、没有交易价值，扼杀了预期，老百姓自然不买。杨卫东教授对于三位学者的分享进行了点评。他认为，赵宪尧教授提出的问题不仅是农民的问题，也是中国的问题。最开始政府将土地分给农民，之后政府又想通过高一级的形式实现社会主义，于是运用合作社、人民公社等，又把农民的土地收了回去。虽然目前的“三权分置”说是集体所有，但是农民具有较少的权利。他认为，土地究竟是谁所有，真的是村级所有吗，或许答案是否定的。此外，“土地民有”这个问题很好，但如何实现还有待研究。甘德安教授补充，虽然在目前这个理想无法实现，但是随着中国改革进程的持续推进，50年后、80年后，也许可以实现，年轻的博士生、硕士生们要有这个信念。对于赵丽元教授团队的研究，杨校长认为，有关乡村振兴、乡村治理、“三治”这些切入点非常好，但是课题对目前存在的“三治”是否真的实行较好以及应该怎么实行这两个问题，并没有进行系统的研究。杨卫东教授表示很欣赏甘德安教授的研究视角，赞同房地产暴雷的根源在于政府的土地财政，而非其他。他比较了中国和日本房地产泡沫的不同点，他认为，日本的房地产泡沫大部分是市场炒作导致，而中国的房地产泡沫则主要是因为政府助推。三位学者的分析和杨卫东教授的发言激起了现场的热烈讨论。午餐会时，学者们又围绕乡村振兴的人才问题、产业问题、基础设施建设问题、数字乡村治理问题、农民的社会保障问题等各抒己见。来自长江新区管委会的朋友也分享了目前长江新区建设过程中，对农民土地征收和安置的一些措施及面临的问题。智库是社会进步发展的助推器，正如兰德公司影响美国发展的历史进程。主持人朱永华教授在结束语中所说，中国的改革之路道阻且长，德成智库虽然不够强大，但也希望通过举办这样一种纯学术的研讨，慢慢推动一些社会的进步和变革，那是德成智库“服务社会”的使命所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