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革杂忆》-变革时期的杂忆：你们怎么能这样对待老师？ 

原创： 赵宪尧  北京德成智库

    这篇“强制听讲座引发的翻车案——再论某师某讲座”的网络文章，是我一个多月前收藏的。当时朋友发给我看这篇一个大学生写的讽刺，挖苦，批判一位长者，一位教师，一位研究儒家学问，道家学问极有成就的学者，我十分吃惊和沉痛。当时就想给这位同学写封公开信，说说他和一些跟风起哄的同学。我一生从事教师职业，自信，也被公认是一位称职的大学教授。我的学生成为教授，什么长，什么总，堪称“精英”的不少，包括我的教授儿子和总经理女儿。所以常自以为是，好为人师。我先摆摆老资格，是想堵一下网文作者“假装有趣的灵魂”的嘴，不要轻易想肆意挖苦我，讽刺我。

    尊师重教，恐怕是任何时代，任何社会都要提倡的普世价值观，道德准则。尊师，不是说学生不可以有不同于老师的学术观点，更不是说学生不可以超越老师的学术水平，而恰恰相反，学生总应该，老师也总希望自己的学生超越自己，发展自己的学术理论。但要求学生尊敬，爱护，体贴自己的老师，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并不为过。讽刺老师，挖苦老师，鄙视老师，揭发老师，打击老师，这是一个学生，一个儿子绝不可以做的事！若社会容忍辱师批父，突破这个道德底线，乐崩礼坏，没有不酿成社会灾难的。经过文革的人都知道，从侮辱鞭打老师，揭发批判父母开始，社会就注定要进入灾难。

    网文作者“假装有趣的灵魂”调侃地写道“不得不说，安大师讲的实在没有一点学术含量。他的受众是普通人，所以他不可能去讲高深的国学经典。”假同学，别怪我言重，我也算“弟子三千”的学者，但像你这样轻浮，不知天高地厚，对长辈师长尖酸刻薄的学生实在是极为个别的。毛泽东主席在《改造我们的学习》一文中，引用了一幅明朝进士解缙的对联：“墙上芦苇，头重脚轻根底浅；山间竹笋，嘴尖皮厚腹中空。”作为你不可轻漫的赵老教授，将这幅对联送给你对照想一想，也是并不为过的。说实在的，别看我似乎是属于理工学科的著名教授，但我个人的文科水平并不一定就比假同学和起哄的同学差。我是了解我的学生和我的孩子们的文学水平的，譬如我的儿子，已经是华中科技大学小有名气的建筑学科教授了，还有的孩子，甚至孙儿也是著名大学，甚至文科专业研究生了，但说起《论语》，《道德经》，马克思列宁毛泽东，费尔巴哈罗素泰戈尔，也是不一定比我强的。连我这样的老知识分子都能认真地，虚心地听安德义先生讲《论语》，《道德经》，受益良多，感受颇深，各位同学，你们好意思揶揄，轻漫安先生？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告诉同学们，我是地地道道的学者，学者，学者，也是走在学习路上的人。在儒家学问上，在道家学问上，我是安先生的学生，当然，也是你不屑一顾的“普通人”。在国学这个博大精深的文化领域，安德义先生是我高山仰止的老师，只要你放下自己浮躁的心，每听安先生讲课，你不能不佩服，不能不敬仰，不能不是受益良多。安先生的国学学术水平和道德情操，非你我可以比的。我听过几次安德义先生讲《道德经》，讲《论语》，就在昨天，我还在小木屋里听他用儒家思想讲诚信。引用一句唐·顾况的诗句：“岂知灌顶有醍醐，能使清凉头不热。”评价安先生的讲课，一点也不过分。

    其实，当时令我难过和思考的还不仅是假同学的不恭与轻佻，更为耿耿于怀的是众多跟帖同学的起哄与轻漫。这总使我想起文革时期辱师批父的悲惨事件。譬如暗夜之光跟帖说“言论可以自由，但首先请这种乌合之众上台就是有问题的”，放肆的将安先生归于“乌合之众”，附和“不得不说，安大师讲的实在没有一点学术含量。他的受众是普通人，所以他不可能去讲高深的国学经典。”的无知妄语。不过，也不能横扫一大片，冷静虚心理智好学不倦的同学还是很多的，譬如忍者神猫同学就是，他在跟帖中说：“人家安先生讲的没错呀，很辩证。是你们的学生和一些老师肤浅，没读多少书却不知天高地厚，实质上还是太左了。”

    对于安德义先生在武汉华中师范大学博雅大讲堂讲学引起的风波这件事，我忍不住还要多说几句。我想，这件事情还可能与学校有同行教师的背后操作和高校学生自身价值观的跌落有关，这倒是天大的事。文革初期，挑动同学辱师斗师的往往是背后的领导（当时称为走资派）和另外的知识分子，典型人物譬如文字水平了得的姚文元。

    “假装有趣的灵魂”轻描淡写地写道：“安德义们有市场是因为什么?因为他们能迎合当权者的心理。讲顺从，当权者最喜欢。讲孝，父母最喜欢。于是当权者让下属去听顺从，父母让子女去听孝。这和学校强制学生去听的逻辑一模一样。”这段话反映出来在我国当前大学生中存在的三个严重问题，都是涉及中华民族传统美德和价值观的，关于忠孝，关于感恩，关于教育。他们将我们这些“安德义们”-老师和教育工作者，以及他们的父母，当权者都摆在了自己的对立面，认为我国忠孝传统价值观是要他们“讲顺从，当权者最喜欢。讲孝，父母最喜欢。”孩子啊，懂得感恩，忠于党，忠于祖国，忠于人民，忠于领袖，孝顺父母，在哪个国家，哪个社会不都是应该提倡的吗？我们严格要求你们，就算是“强制学生去听”，又有什么不对的呢？“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组织你们多听些学术讲座，尤其是组织你们学习被我们荒废多年的儒学，道学，佛学，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这没有什么不妥。同学们是不可以娇骄二气十足，放纵自己想听就听，不想听就睡懒觉的。就在刚才，你们的师母知道我要写这篇批评你们的文章，还再三叮咛，“可别说重了，孩子受不了，想不开，跳江了，可是因小失大，可怜天下父母心，一条人命啊！”她心善，也胆小怕事，当然也是过于了。正常情况下，那样令人心痛的事情，是绝不可能发生的，但现实中，老师管严些，动不动就玩失联，也不是没有的。但假同学不会，他自信满满，斗志昂扬，可能还打算和我辩论辩论，这对我，绝对是件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