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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株待兔——偶然与必然的关系 甘德安 北京德成

发布日期:2018-08-20 来源: 作者:北京德成经济研究院 加入收藏

    守株待兔典出自《韩非子·五蠹》记载:宋人有耕田者。田旁有株,兔走触株,折颈而死。因释其耒而守株,冀复得兔。兔不可复得,而身为宋国笑。今欲以先王之政,治当世之民,皆守株之类也。

    这位宋人把一次偶然事件看成必然事件而贻笑大方。大家觉得宋人可笑,如果把这只兔子理解为儒家文化和传统统治方法,是否2000年来的儒生、儒学皆可笑。所以,我们要把“守株待兔”的思维模式,或者说表述模式转化为事物的偶然与必然的关系研究。深入分析撞到这个树的兔子的偶然性与宋人守株待兔的必然性、绝对性的思维分析上来。或者说,我们怎样看待偶然性,宋人用必然性的思维处理偶然性的事件的合理与不合理的问题。

    宋人为什么会把偶然看成必然而遭人嘲笑,问题是我们对偶然是否有清晰的认识,宋人是否比我们对偶然有更深入的认识;我们认为偶然的事件可能就是事件必然的另一种表现形式?

    首先,我们要理解什么是偶然。偶然是指突然的,不是经常,意想不到的。偶然事件是指突然的、未预料到的且非故意的或有意的对接受的人将造成损害的行为或事件,指意外地和非预谋而发生的事件。而偶然性是指出乎意料的非规定特性。可见用“偶然”来形容某事件时有一种突然而意想不到的意味,而“偶然性”则是指使它具有这种意味的性质,在专业领域里通常称之为随机性。有可能发生的事情会被描述为“可能会发生”,“百分之一百会发生”,而对必然不发生的事情可以说“偶然性为零”。实际上,我们已经从概念上普遍接受了用数学公理量化了的偶然性。而把这种偶然性量化的方法就是概率论为基础的随机性模型。这种模型已经在各种领域中得到广泛的使用,从自然科学到社会科学,从人文学科所用的统计到金融与赌博等领域无有例外。

    其次,我们要了解偶然有多少种形式。必然性可以区分为严格的确定性和统计意义上的确定性,而严格的确定性是通常只有在抽象的、理论的意义上才存在的,这已经为学界所熟知;而偶然性可以区分的含义则更多,这一点就不是常识所了解。如“事件或过程确定实现时出现的一种不确定性;事件或过程本身实现与否的不确定性,其中包括极小几率的事件或过程;事件或过程的潜在的(非实现上的)可能性;由严格确定的规律中发生出的一种不确定性;由于观测者位置的差异在事件或过程的描述上所出现的一种不确定性”[1]

    不同含义的必然性与偶然性可以组合成不同的必然性-偶然性关系。这些关系包括:偶然性被排除在必然性之外并受必然性约束,这仅限于牛顿力学和与牛顿力学相似的简单性科学;偶然性进入到必然性之中,这是由热力学第二定律对于熵的微观解释所表明的;偶然性在必然性之中表现自己,这是由布朗运动理论所表明的;偶然性甚至极大偶然性自身转化为必然性,这是由自组织理论和现代生命起源与进化理论所表明的;必然性自身孕育出一种偶然性,这是由混沌理论所表明的;必然性自身转化为一种偶然性,——这是由量子力学所表明的;必然性与偶然性互相补充,这是由海森伯测不准关系所表明的;必然性与偶然性连锁地进行作用,这是由相对论所表明的;多种必然性与偶然性多元连结、构成立体网络,这是由布朗运动理论、自组织理论和混沌理论所共同表明的。[2]

    从这几种偶然性与必然性的关系中看偶然性,可以看到,兔子撞到大树,可以是随机性的,如果是这样,这位宋人就是愚昧的;如果兔子撞到大树是具有大数统计规律的,则这位宋人是借助科学,以逸待劳的获得食物,是智慧的;如果兔子繁殖太快,不仅有很好的食物链,而且没有天敌,那么这位宋人从这只兔子撞到大树,看到偶然中,兔子撞到大树这种必然事件的发生概率,兔子撞到大树是必然的,这位宋人就不仅不应该嘲笑,而应该敬佩,因为,他具有中国人,不论古代中国人,还是现代中国人不具有的借助科学理论以逸待劳获得食物的能力;如果,这些兔子本身就是布朗运动中的分子,宋人为什么不守株待兔呢?

    如果把兔子看成历史中的人类,把兔子撞到大树看成是偶然出现的事件,我们敢说,人类不会再撞到大树吗?马克思曾经说过,“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但不是简单的重复”。也就是说,兔子还是会撞到大树,不过会以不同的方式、不同的方向撞到大树而已,所以,宋人守株待兔也就非常合理了。

    宋人守株待兔受到嘲笑,是人们习惯性思维的产物,认为兔子撞到大树是一件偶然事件,但是,宋人可能超越古代中国人,借助SWOT分析,认为守株待兔是风险最小、成本最少、收益最大的博弈策略。可能宋人研究了环境与兔子的关系,发现这个地方草很茂盛,天敌很少,兔子繁殖很快,兔子撞到大树的概率很大,守株待兔付出成本最低,自己身体状态不适合奔跑,守株待兔很划算。

    在某种意义上,宋人超越了历史决定论,超越了牛顿力学的视角,进入了量子力学与复杂性科学的视角看偶然性,知道偶然性在某种意义上就是必然性,就是必然性的偶然表现形式;不能小看偶然性,不能小看一只兔子撞到大树的偶然,还要看到兔子撞到大树背后所体现的必然,守株待兔是从偶然中看到必然的一种反映与举措,智慧之举。

    最后看看,即使兔子很少,兔子撞到大树的几率很低,宋人的愚昧。我们几千年嘲笑这位宋人。但我们的中国读书人,几千年守住儒学、儒家经典,守住传统极权统治,与这位宋人守住这株大树,又有什么本质区别。站在历史长河看问题,在农业文明选择儒家文化如同一只兔子撞到大树,我们中国人是否在工业文明还要守株待兔,即在工业文明、信息文明的时代,依然守株待兔,守儒家文化。

    大数据时代的特征是超越因果,不强调因果关系而强调相关关系。

 

[1]郑玉玲:必然性与偶然性-在科学理论和科学认识中[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5,P3,49。

[2]郑玉玲:必然性与偶然性-在科学理论和科学认识中[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5,P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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